近日，媒体披露了习近平总书记在去年底中央金融工作会议上的部分讲话内容，其中指出“要充实货币政策工具箱，在央行公开市场操作中逐步增加国债买卖”，这一论述引发了市场广泛关注。央行直接下场购买国债，是否就是中国版的QE（量化宽松），亦或是更进一步成为现代货币理论（MMT)中的财政货币化？

按照《中国人民银行法》的规定：中国人民银行不得对政府财政透支，不得直接认购、包销国债和其他政府债券；为执行货币政策，可以在公开市场上买卖国债、其他政府债券和金融债券及外汇。也就是央行禁止在一级市场上直接认购国债，但可以在二级市场上买卖，央行也明确在二级市场上买卖国债是公开市场操作交易的重要组成部分。历史上，央行曾经在2007年中投公司成立时，在二级市场从商业银行购买过由财政部发行的1.35万亿元特别国债，然后财政部用特别国债购买央行的外汇，央行利用卖出外汇获得的等量人民币资金向商业银行购买特别国债。对于央行来说，特别国债操作减少了资产项的外汇，增加了资产项的对政府债权，实质上并没有资产负债表数量的变化，也就不对应基础货币的变化，因而虽然购买了国债但难言属于扩表的QE乃至所谓MMT，该项操作，更多是为了缓解商业银行的流动性压力。

过去的二十多年，我国央行主要通过两种方式投放基础货币：2001年至2014年，随着我国加入WTO，外贸出口大幅增长，商业银行将巨量外汇卖给央行，令其外汇储备从2000亿美元迅猛增长到4万亿美元，央行购买外汇的同时向金融市场投放了大规模的基础货币。2015年之后，随着外汇流入的趋于稳定，央行通过创设一系列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并附之于降准向市场投放基础货币和流动性，截至2023年末，17项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余额约为7.5万亿元，占央行总资产的16%，存款准备金率也从接近20%的高位下调到最新的7%左右。由此可见，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央行直接在二级市场购买国债从而释放基础货币并不是我国货币政策的主要操作方式。

对于后继货币政策的操作，央行虽然表态认为目前7%的存款准备金率仍然存在下调空间，综合货币政策调控框架与宏观金融环境来看，当降准空间缩窄后，特别是未来一万亿特别国债、地方政府专项债密集发行期间，央行在工具中加入通过公开市场操作买卖国债来调节流动性不排除是选择项之一。

数据来源：Wind，统计时间截至2024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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