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2月24日，股神巴菲特麾下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公布了每年一度的致股东信。2023年，伯克希尔没有跑赢标普500指数，但实现了15.8%的可观增幅。

2023年11月，查理芒格去世。今年伯克希尔的致股东信，巴菲特在开头用一篇题为“查理芒格——伯克希尔的建筑师”的文字，对芒格表示缅怀和致敬。他指出，对于伯克希尔来说，芒格是永远的“建筑师”， 巴菲特本人则是“总承包商”的角色。

“无限期”保持对西方石油公司的投资

投资者更为关注的是致股东信中所透露出巴菲特的投资准则。伯克希尔的收购目标是享有良好、基本和持久经济效益的企业。具体来说，有两个必备条件：一是那些未来能够以高回报率投入额外资本的稀有企业，二是这些企业由能干和值得信赖的管理者运营。

致股东信中，巴菲特再次提及了伯克希尔长期持有两只股票，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伯克希尔对这两只股票的持仓不如对苹果的持仓大，每只股票只占伯克希尔公司公认会计准则净值的4-5%。但巴菲特表示，它们是有价值的资产。

两家公司都在其主营业务上取得了巨大成功，而且，核心产品都在世界范围内家喻户晓，而现金流和对毋庸置疑的金融信任的需求是这个世界永恒的必需品。

2023年，伯克希尔没有买入或卖出美国运通或可口可乐的股票，这种“按兵不动”的状态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2024年也会保持持股不变。巴菲特表示，去年，这两家公司再次通过提高盈利和股息作为对伯克希尔的“奖励”。事实上，在2023年，伯克希尔从美国运通获得的收益份额，已经大大超过了很久以前13亿美元的购买成本。    

投资者能从伯克希尔持有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股票的例子中获得什么启示？巴菲特表示：“当你找到一个真正出色的企业时，请坚持下去。耐心是有回报的，一项出色的业务可以抵消许多不可避免的平庸决定。”

除了这两家公司之外，今年的致股东信还透露了巴菲特对于西方石油公司的后续操作，他表示，伯克希尔将“无限期”保持对西方石油公司的投资。截至2023年底，伯克希尔持有西方石油公司27.8%的普通股，同时还持有认股权证，在5年多时间里，这些认股权证使得伯克希尔可以选择以固定价格大幅增持股份。

西方石油公司是目前全球最大的页岩油生产商之一。致股东信中指出，看好西方石油公司在美国拥有的大量石油和天然气，以及它在碳捕获计划方面的领导地位，这两项活动都非常符合美国的利益。页岩油革命结束了美国的能源依赖，目前，美国的石油产量超过1300万桶油当量/日，石油输出国组织不再占据上风。西方石油的年产美油量每年都接近于美国SPR（战略石油储备）的整个库存。“没有人知道未来一个月、一年或十年油价会怎么样。但Vicki（西方石油公司首席执行官）知道如何将石油从岩石中分离出来，这是一种不寻常的才能，对她的股东和她的国家都是有价值的。”

投资日本五大商社到去年底赚了80亿美元

巴菲特在今年的致股东信中还重点提及了最受关注的日本投资。

伯克希尔自2019年开始购买日股，2020年首次宣布持有日本“五大商社”——伊藤忠、丸红、三菱、三井和住友，并在去年对这五家公司进行了增持。

截至2023年底，伯克希尔对上述五家日本公司每家持股约9%。巴菲特表示，伯克希尔将继续长期持有这五家日本公司的股份。致股东信中也透露了巴菲特投资这五家公司的原因。首先，这五家公司的业务高度多元化，类似于伯克希尔自身的经营方式。其次，这五家公司都遵循着股东友好的策略，自从伯克希尔开始购买日股以来，这五家公司都以具有吸引力的价格减少了其流通股的数量。另外，五家公司都只将大约1/3的收益用于股息，留存的大笔资金既用于建立众多业务，也在较小程度上用于回购股票。与伯克希尔一样，这五家公司也不愿发行股票。

对这五家日本公司的投资被证明是伯克希尔今年来非常成功的投资之一。伯克希尔对这五家日本公司的持仓成本总计为1.6万亿日元，而这五家公司2023年末的市值为2.9万亿日元。考虑到日元近年来贬值的因素，伯克希尔2023年末的未实现收益以美元计算为61%，即80亿美元。

事实上，日本股市在近两年连创新高，2023年日经225指数上涨28.24%，已创下1989年以来最大涨幅；2024年2月22日，日经225指数站上39000点，正式超过1989年12月日本经济泡沫破裂前创下的历史最高点。        

去年净利润大幅改善 苹果贡献超200亿美元收益

根据伯克希尔最新财报，2023年，伯克希尔的利润情况大幅改善。2023年伯克希尔实现净利润962.23亿美元，远超市场预期，2022年为净亏损227.59亿美元。其中，2023年全年伯克希尔的投资收益为588.73亿美元，2022年为亏损536.12亿美元。    

从2023年四季度来看，伯克希尔的净利润升至375.74亿美元，较2022年同期的180.8亿美元翻倍。伯克希尔的投资收益在去年四季度也大幅增加至291亿美元， 2022年同期收益为115亿美元。值得指出的是，巴菲特一贯认为财务指标 “净利润”具有误导性，因为这个指标包括了股票市场的波动。他更看重“运营利润”（operating earnings）这一指标，2023年，伯克希尔的运营利润为373.5亿美元，较2022年增加约65亿美元。截至2023年底，伯克希尔的股票持仓接近3500亿美元，集中在五家公司，分别是苹果（1743亿美元）、美国银行（348亿美元）、美国运通（284亿美元）、可口可乐（236亿美元）和雪佛龙（188亿美元）。在伯克希尔的投资收益中，股票收益主要来自第一大重仓股苹果，约占投资组合的一半，去年四季度苹果股价上涨12.6%，为伯克希尔创造纸面收益超200亿美元。

从股票表现来看，伯克希尔2023年的每股市值增幅没有跑赢标普500指数，但长期表现依然远超标普500指数。2023年，伯克希尔每股市值的增幅为15.8%，标普500指数增长26.3个百分点。长期来看，1965-2023年，伯克希尔每股市值的复合年增长率为19.8%，明显超过标普500指数的10.2%，而1964-2023年伯克希尔的市值总增长率是令人吃惊的4384748%，也就是43847倍多，而标普500指数为31223%，即超过312倍。   

巴菲特的继任者将面临哪些挑战？

查理芒格的去世，使得大家越来越关注巴菲特的继任者问题。此前在2021年，巴菲特已经透露了继任者人选——伯克希尔副董事长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今年的致股东信中巴菲特正式确认了这一人选，他表示，格雷格阿贝尔从各方面来看已经做好了担任伯克希尔首席执行官的准备。格雷格目前负责伯克希尔所有非保险业务，包括能源、铁路、零售、制造业等。另一位副董事长阿吉特贾因负责保险业务。不过，今年的致股东信中也提及了继任者将会面临的挑战。目前伯克希尔的GAAP（美国通用会计准则）净资产是美国企业中最高的，2023年底达到5610亿美元。而其他499家标普500指数公司2022年底的净资产规模为8.9万亿美元（2023年的数字尚未统计，但不太可能大幅超过9.5万亿美元），这意味着伯克希尔的净资产目前占据了标普500指数公司近6%的份额。鉴于伯克希尔目前的规模，通过公开市场购买建立头寸需要极大的耐心和较长时间的“友好”价格期。这个过程就像让一艘战舰转弯，是伯克希尔早期没有遇到的一个重要劣势。除此之外，投资标的的缺乏也是一大挑战。巴菲特表示：“在美国，只有少数几家公司有能力真正改变伯克希尔的局面，而它们已被我们和其他人反复审查。在美国以外的地方，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基本上没有对资本配置有意义的候选目标。总而言之，我们不可能有令人瞠目结舌的成绩。”致股东信中还宣布了今年的股东会安排，将于美国时间2024年5月4日如期在奥马哈举办。由于芒格去世，“巴菲特+芒格”这一维持多年的二人搭档，也将换成三人组合——巴菲特、格雷格、阿吉特。

除此之外，巴菲特还透露将推出新的第四版《穷查理宝典》（Poor Charlie’s Almanack）。他对投资者说：“拿起一本吧，查理的智慧会改善你的生活，就像我一样。”       

参考资料：News Releases from Berkshire Hathaway and from Warren Buffett；BERKSHIRE HATHAWAY INC.2023 ANNUAL REPO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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